【关于很丧的Vergil的故事番外】属于他们的结局（中）
其实吧，这个故事已经跟dmc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就当是我写的同名原创故事好了。 @MagpieSilver ，你要的崽妈文学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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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他们的结局（中）
他们离开日本时，Dante是来机场送行了的。
这一切本来早该发生，在他们还年轻的时候，如果一些事情没有发生的话。Dante应该像现在这样与他的哥哥深深拥抱在一块，然后和家人一起，欢送他上到太平洋彼岸的飞机。
而然，时间就是爱跟人们开玩笑，这一切都来的太迟了，迟到他们错过了很多，迟到许多东西无法挽回。
不过，他终究还是送了Vergil一程，一个人，独自，站在海关的一边，看着他们消失在另一边的尽头。
到底该说不幸还是幸运？
曾经以为的大风大浪，是是非非，在挥手告别的一刻，都成了过眼烟云，记忆角落里的尘埃。
“记得代我向Nero问好！”
Dante对着海关那面大喊道，Vergil已经淹没在了人群中，他并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他又回到了曾经一个人的状态，真是怀念啊，都四十多年了。Dante在年轻时笃信，他跟谁在一起过都不要再跟Vergil处一分钟，一秒都不行，在心里下了毒誓，一定要跟这个他认为狼心狗肺的哥哥老死不相往来。结果，他的人生大半都搭在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的哥哥身上。
谁叫一种叫做血缘的东西，打从一开始，就将他两紧紧勒在了一起，并且扔掉了解开的钥匙。
罢了，都这把年纪了，没有什么是看不淡的。
他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身，离开了机场。
在飞机上时Vergil一直看着窗外的云。他也一样，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
一切就像一个轮回，当初是她牵着自己的手头都不回地来到这个极东之地，现在又是自己亲自将她送回去。
如果当时他们没有相遇，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一样？
哈，或许她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爱她的丈夫，一大堆孩子，然后得到悉心的照料，过着安逸的日子，没有谁会伤她的心，她会被保护的好好的。
结果这一切都断送在了自己手上，这个傻不拉叽的女人，投资谁不好偏偏要投资自己。
而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傻乎乎地跟过来，也许早就跟随那些破灭的泡沫，埋葬于绝望的世纪之交。
Beatrice或许也想不到，她一时头脑发热买的机票，改变了两个人的一辈子。
他们本来已经和平分手了，就在毕业后不久，她知道Vergil会回去，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交往本来就不是冲着一辈子来的，就跟很多荷尔蒙过剩的青年男女一样，在一起，度过一段值得回忆的时光，然后再各自走上各自的旅程，更何况她也清楚Vergil有没有自己日子没什么两样，或许回到日本没多久，他就会把自己忘了。他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从那间他们一起住了一整年的公寓里打包装箱，陆陆续续，渐渐抹消自己曾经在这里存在的痕迹。她甚至会来帮忙，整理整理那些衣物，找找不知道消失在床底下还是小角落里的东西，给不同种类的行李分类，好像自己就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他的离开。
可惜，她低估了自己对Vergil的痴迷程度。哪怕就帮他折几件衣服，闻一闻上面的味道，就足够让她冲动到订一张价格不菲的国际机票。她当时甚至在飞机上心里暗暗庆幸身旁这位气的吃不下午饭的先生没有发现自己偷偷收拾行李，并窃喜到自己隐瞒技术的高超。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她还会愿意，买下那张飞机票吗？
或许结果都是一样的，Vergil就是她的鸦片，只要沾染上，便是一生一世。
他们的新家在离奥兰多不远的海边，是个安静的地方，如果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细微的海浪声。
就像他们的生命，躁动而不安的青春属于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大都市，最终，还是归于沉寂而安宁的田园牧歌。
Vergil能感觉到Beatrice的不安，她从来没有这样甚少言语过，准确来说，哪怕是为数不多的话语，她都没敢直视他的双眼。如果他没有那么了解她，或许会自以为是地主动找个话题打破死寂的气氛。
可惜，他实在太了解她，他知道太多的话只会逐步逐步，碾碎她的尊严。
她曾经是多么倔强而傲慢的人，连自己都不得不服。
这是一段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奇怪关系，现在这一刻，他们的生活再一次交织在了一起，用一种不明不白的方式。
他们没有对外宣传他们是什么身份，如果有好事的邻居猜测起来，也从来都不去辩解。他们只是安静地过着他们的生活，形影不离，从日出到日落。
于是乎在外人眼里他们是恩爱多年，从遥远的亚太返回故乡安度晚年的夫妇，丈夫对柔弱的妻子照顾有加，体贴入微，会挽着她的手，在夕阳中的浪花边散着步。
Beatrice觉得自己怕不是在做梦，曾经年轻时艳羡不已的梦幻场景，居然真的实现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居然是用这种方式，和他在一起。
不过够了，她不会要求再多了，这样就够了，哪怕她清楚事实上Vergil至始至终对待她都是一个朋友，他们再也不会越过那条线。至始至终，他只会当她是一个需要他照顾的朋友，不会更多。
即使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投来羡慕的赞美，也只能微笑着接受，并说上一句“谢谢”。
Nero偶尔会来，他会带着Kyrie和孩子们过来，在不大的后院开上一场茶话会。Vergil会给孩子们念诗歌，会讲各式各样的童话传说，他总是知道那么多，他总是有编不完的故事，孩子们也总是最喜欢围着他。
一切都颠倒了，那个曾如高岭之花一般，那个曾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让他们操心不已的Vergil, 现在成了操心一切的人。
如果时间就停在这里，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完美的结局。
天底下哪里会有那么好的事。
Beatrice知道自己的病无法扭转，即使是积极治疗也只能做到延缓，她的记忆终究会慢慢破碎，慢慢融化，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她会忘记昨天，忘记前天，忘记一周前，忘记一年前，忘记十年前，直至忘记一切。
她再也不会记得她爱了一辈子的Vergil, 而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这到底是对她的惩罚，还是对Vergil的惩罚。
她其实并不怕自己忘记了他，反正到时候她已经不再记得了，任何的伤害她都感受不到，她的意识不会让她觉得痛苦。但是她怕他会受伤，她怕他遇到不认识他的她，她怕不再认识他的她会伤害到他。
她还是把Vergil看作那个最初，纯粹而脆弱的青年。
这一天到来的并不算快，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可预见性的未来到来的如此之慢，才显得更加折磨人。
她开始渐渐忘记东西，就这么一点点地被抽走，从街道的名字，到家里的布置，一切开始变得陌生。她变得更加需要Vergil了，她需要让他提醒自己，她需要他在自己身边，即使只是几分钟的分开，都会让她感到恐惧，以至歇斯底里。从来没有任何时刻她有这么需要Vergil, 好像没有了他，自己就是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事实上，在某次她发现Vergil不在她身边并在屋内寻找无果后，她甚至瘫跪在地上大声嚎哭了起来，直至Vergil找到了她，并将其拥抱在怀中。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她哭泣的时候总是说的同一句话。
这样的事情反反复复，Vergil每次都会娴熟地安慰她，没有话语的那种，他们之间说太多总会显得多余。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样令人烦心的工作，在他看来不过是习以为常。
他居然坦然接受了这样一个被他视作几十年麻烦的家伙。
可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Vergil还是觉得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那时他们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三个年头，她病的越来越重，记得的越来越少，Vergil甚至不允许她在他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出门。他是她的记事本，是她的联系人，是她对外界的唯一窗口，是她仍然不愿意忘却的人。
可就这么一点她死死攒住的细线，也被病魔无情地抽走。
当Vergil清晨不过出门取回邮箱里的报纸的短暂片刻后，他对上了站在楼梯拐弯处的Beatrice, 眼对眼。
她还穿着睡裙，手扶在栏杆上，苍老已经让她的双眼不如年轻时如宝石般明亮，显得有些灰。五十年来，这是头一次，Vergil能从Beatrice的眼睛中读出陌生。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甚至带点恐惧与抗拒。
她终究还是忘了他，他早该预料到。他早该预料到，从不久前开始，她就已经需要想好一会儿，才能喊出自己的名字。
“请问，你找谁吗？”
可是，为什么你终于还是要忘记我？我已经不需要你忘记我了。
他知道，再怎么重申自己是Vergil，那个她爱的死去活来的人，都是徒劳了。
无论她爱的有多深，她爱的有多么疯魔，爱的有多么歇斯底里，爱的多么难以忘却，在疾病的面前，都是不值一提。
“我是来找Vergil的。”
没有必要惊慌，这一天，从一开始，就终究会来的。
他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应对这一天的剧本，对于他而言，写一个能蒙骗过她的故事实在易如反掌。
“Vergil?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她还没有放下戒备，意料之中。
她似乎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叫做Vergil, 可能对于现在的她，那已经是一个无法忘却，却再也不能具象的符号。
自己对于她，已经不再是Vergil了。
“我……”他不确定接下来这一步走不走的通，如果她没有发现什么破绽，那么万事大吉，“我是他的编辑，今天约了他谈下一次的稿件。”
Vergil让一切都回到了他们的曾经，那个不堪回首，支离破碎的曾经。
加上一点小小的改动。
听到这句话后，Beatrice原本紧张的眼神瞬间松懈了下来，甚至没了胆怯，脸上全部都被笑意堆满着，快从眼角的皱纹溢了出来。她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感到惊喜，惊喜到有些手足无措。
“噢！是Vergil的编辑先生吗？抱歉就这样出来见您了！”她甚至对自己没有穿一套好看一点的衣服出来感到有些羞愧，“我现在就去找他，您稍等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呲溜一下逃上了楼。
如果当年也有这么个人上门找自己，她是不是也会手忙脚乱地接待别人？
或许在她的眼睛里，所有人都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人生还很长，时间还很多。
Vergil站在客厅里，觉得自己真是天才，居然想到用这种办法陪她演戏，天才到自己都想笑死。
明明就在自己家里，自己却需要扮演另一个人，让她去找那个不存在的Vergil。
楼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Beatrice在各个房间里找着她认为的Vergil, 一个不存在的幻影。
迎来的，只可能是失望。
她有些怏怏地下了楼，但是面对他，还是挤出来一个微笑。
“抱歉，他现在不在家。”
“是吗？可我跟他约的这个时间。”他还要继续演下去。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要不请到客厅稍等一会？我想他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Vergil不是个不守时的人。”
她是不会让上门的编辑就这么走的，那段时间Vergil过的有多么痛苦没有人会比她更加清楚，她的Vergil需要一个机会，需要一个赏识，需要一个懂他的伯乐。
她是不会轻易让送上门的机会就这么溜了，Vergii就是摸透了她这样的想法，才写了这么出戏。
“那么，多有打扰了。”
他在这里等了一整天，他必须在这里等一整天，等一个她幻想中的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呆在她的身边，继续照看着她。
她会梳妆好下来，给他沏上一杯茶，然后陪他一起，等着Vergil回来。
她会小心翼翼地找些话题，关于Vergil的，关于那些陈旧的新闻，关于他们的过去，她需要把眼前这个假扮的编辑留住，直到Vergil回来。
她以为她在帮着Vergil,就在真正的Vergil面前。
他也会以等待为理由，暗中照料着她的一切。
他的一整天，在她看来只是片刻钟。
每次他离开时，她甚至都会极力请他再多等一会，眼中满是祈求。
她不记得了，他们早就不是需要赚钱养家的年龄了。
“请告诉Vergil先生我择日再来拜访。”
他离开时总会说这么一句话，好让她安心。然后，再等确认她就寝后偷偷摸摸回去，极力避免吵醒她。
他成了这个屋子里的幽灵，他不能让她找到他。
Vergil不再存在于这间屋子。
就这样，如同不会结束的轮回，每天的早上，当他取回报纸打开家门时，都要回答同一个问题。
“请问你找谁？”
日复一日，他都在重复出演着自己编造出来的角色，他永远是那个从来都不存在的编辑，寻找着不存在的Vergil, 喝着同一杯茶，一等就是等一整天。
可对于Beatrice，每一天的他，都是一个新的人，一个陌生的人。
他不知道这样的扮演游戏到底要持续多久，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法子还能有效多久，他甚至不知道每次看到她带着幸福的微笑谈论着她想象中的Vergil时自己是否该感到心痛。
她的笑是那么的真实，她的幸福一点都不参杂虚假，可却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编造出来的戏码。
她既永远记得自己，却也永远都不记得自己。
罢了，无论怎样，自己的职责都是照看好她，否则来这里没有一点意义。
Vergil以为，这样荒诞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提前停止呼吸。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一通紧急电话。
Dante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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